2010/10/02

当我走路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

秋天来了,天气变凉了。我依然喜欢走路,却不喜欢走路时听歌,我喜欢听周围社会和自然的声音,就像我喜欢在地铁里偷窥塞着耳机的漂亮女孩一样。

土摩托说:人是汗腺最发达的哺乳 动物,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一匹马每平方米皮肤每小时大约可以排汗100克,骆驼为250克,人可以达到惊人的500克。牛羚的瞬时速度虽然快,但只能维 持几分钟,否则就会被急速升高的体温烧死,一个经过训练的原始猎人可以在炎热的中午,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连续奔跑四五个小时!直到把猎物追得完全没了 力气,只能站在原地等死。

我喜欢在凉爽的秋风中快速行走,就像一个两百万年前的猎人。阴冷的空气带走了我的热量,却也避免了夏天的大汗淋漓。

我喜欢冬天甚于夏天,寒冷的感觉可以让人保持清醒,尽管清醒有时意味着残酷。

最近正在看李海鹏的书《佛祖在一号线》。我不得不佩服有人天生睿智而感性,他只需用手中的笔娓娓道来,就可以让人一见倾心。正所谓讷与言而慧于心,王小峰也许是另外一个典型。下面的引文来自其中的一篇《墙角见吧,无尾犬》

这是我的童年生活的缩影。我恐惧于跟人打交道,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懂扑到亲人的怀里去讨人喜欢。我深知这一切都是平常的,可在行动上却无比困难。 我总是一个人玩,可以整天都不开口。我还特别容易羞愧。像别的小孩一样耍个把戏,逗人一乐,我觉得不好意思。直到现在,在KTV里看到有人表情生动得过分 地唱歌,我都会挪开眼神,因为我会设想我是他,然后就甚为羞愧。我很是悲哀地想,我这辈子大概是干不成性骚扰之类的有趣的事了,因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塞 林格小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我猜,他笔下的人物幼时大致如此。

这种人长大了,就会跟人多有纷争,跟亲近的人相处也有困难。有一回,我只好向女朋友解释说,有一只狗,总跟别的狗打架,因为它没有尾巴,别的狗们见 了面都摇尾巴,意思是,我们友好相处吧!它见了别的狗,心里也想着,Nice to meet you!可是它没有尾巴可摇,别的狗就咬它,它也只好咬回去。我就是这只无尾狗,你觉得我不友好,可是你不知道我因此活得好辛苦啊。

我承认我没有看过塞林格的任何一本书,尽管我手边就有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有时候看书真的要趁早,如果我在80年代就已经看过《万历十五年》这样的好书 ,很难想象今天的我还会对《明朝那些事儿》如痴如醉。

西方人说达摩克利斯之剑选在所有当权者的头上,黄仁宇用如诗般的语言来告诉我们历史上的君王依然要听从命运的摆布,人生的枷锁同样套在他们的颈上。

今天,有思想的观光者,走进这座地下宫殿的玄宫,感触最深的大约不会是这建筑的壮丽豪奢,而是那一个躺在石床中间、面部虽然腐烂而头发却仍然保存完 好的骷髅。它如果还有知觉,一定不能瞑目,因为他心爱的女人,这唯一把他当成一个“人”的女人,并没有能长眠在他的身旁。同时,走近这悲剧性的骸骨,也不 能不令人为这整个帝国扼腕。由于成宪的不可更改,一个年轻皇帝没有能把自己创造能力在政治生活中充分使用,他的个性也无从发挥,反而被半信半疑地引导进这 乌有之乡,充当了活着的祖宗。张居正不让他习字,申时行不让他练兵,那么他贵为天子并且在年轻时取得了祖宗的身份,对事实又有什么补益?富有诗意的哲学家 说,生命不过是一种想象,这种想象可以突破人世间的任何阻隔。这里的地下玄官,加上潮湿霉烂的丝织品和胶结的油灯所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法冲破的凝固和窒 息。他朱翊钧生前有九五之尊,死后被称为神宗显皇帝,而几百年之后他带给人们最强烈的印象,仍然是命运的残酷。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一直走到无人岛上,一个人默默的看几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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